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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娃娃(2)

作者:翼苏轼的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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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该如何解救那些在痛苦边缘挣扎的人。】

    “哥哥,这是什么地方?”小女孩抱着有些脏的娃娃,转动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四周。

    陈彬回答她:“是心理咨询室。”

    她抬头看陈彬,问:“是干嘛的呢?”

    陈彬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该怎么回答她,“额,是帮助别人解决各种心理问题的。”

    “那哥哥有心理问题吗?”

    陈彬看着一脸疑惑的妹妹,咬了咬下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穿着工作服的女人走到他旁边,弯了弯腰,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先生,到您了,请进吧。”

    陈彬马上站了起来,“谢谢。”

    女人又往他边上看去,而后道:“先生,您的妹妹不能进去,我带她去休息室吧。”

    妹妹硬是要和他一起来,他也不想让妹妹知道他的情况,自己正在为难,听到她这么说,陈彬感激地道:“哦,好的,那麻烦你了。”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陈彬低头看着妹妹,不忘叮嘱她:“小妍,跟着姐姐去,要听话,哥哥马上就出来。”看着妹妹跟着女人离开,陈彬走到门前,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摆设相当简单,但整体的暖色调却让人觉得格外温馨舒服,房间的一边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放着满满的书,旁边是一个办公桌,一台电脑,几本书,还有坐在后面的一个挽着头发的女人,她带着眼镜,穿着职业装,看到陈彬进来起身迎接他,“陈先生,你好。”

    他点了点头,声音略轻,“医生,您好。”

    女人笑笑,语气温和,“不用叫我医生,我这里不是医院,只是一个聊天的场所,叫我简小姐就好。”女人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走到旁边的沙发前,对陈彬道:“陈先生,我们坐这里吧。”

    陈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身体有些僵硬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去,看上去很拘谨。

    “陈先生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陈彬回头道:“水就好了。”

    “嗯,也是,咖啡还有茶喝了晚上可能会睡不好。”

    男人脸上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眼里还有血丝。

    女人倒了两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自己拿着一杯放在手里,“陈先生不用紧张,这里很安全,我们只是来聊聊天。”

    “我知道。”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但双手相互握着,仍旧是很紧张的状态。

    “你看上去很焦虑,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陈彬看着面前的杯子上扬起的热气,艰难地开口道:“我觉得有时候会控制不了自己。”

    “这让你觉得很害怕,是吗?”女人的声音低缓柔和。

    男人的手颤抖起来,紧紧握着拳,“因为我怕我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我怕我会伤害家人。”

    “那告诉我,在你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你伤害过谁吗?”

    “我,我养的狗。”

    女人问:“你踢了它?”

    陈彬痛苦地摇头,“不,不,我,我杀了它。”

    “过程呢?”

    陈彬抬头看了女人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咬着嘴唇,开不了口,“我,我……”

    “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做了这件事之后肯定很后悔,别憋在心里,把它说出来,会对你的好的,我是你的倾听者,把它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来解决。”

    女人的声音像是安抚了他的情绪,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那天真的很糟糕,我在公司被老板训了一顿,我的父母又大吵了一架,所以那天我情绪非常不好,心里有一团的火,我……”他回想起那个场面,手死死地抓着裤子,脸上通红。

    女人还在引导他,“很好,就是这样,慢慢来,说出来,说出来就没事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过程我也不知道,一直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我的狗躺在地上,全是血,白色的毛上全是血,而,而我的手上拿着一把刀,是菜刀,上面也全是血,还往下滴血,我吓坏了,我没有想要杀它,我不知道,后来我把它的尸体埋了。”陈彬边说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现在还能看到手上的沾满的血。

    “有人看到了吗?”

    他急急地道:“我,我不确定,不确定我妹妹有没有看到。”

    “没事的,你只不过是在寻找一个发泄的途径而已,你没有伤害你的家人,你避免了,对吗?”

    “我不能伤害他们,所以我怕万一有一天我的情绪又控制不了。”

    “杀了狗之后,你感觉怎么样?”

    “那团火消失了,可我害死了我的狗。”

    “这只是一个途径而已,你要记住你没有伤害你的家人,这是你的底线,对不对?

    “你觉得我没有做错吗?”他的眼中满是迷茫。

    女人回答他:“只要不超过这个底线,其他的都只是一种你发泄的途径而已。”

    ***

    又是一天的一早,老王手里拿着水杯,刷着牙走出了工地上的简易工棚,天还没有完全亮透,他眯着眼睛往前走,脚下突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嘴里还含着牙刷,差点就这样直接摔下去,他稳住身体,拔出牙刷,睁大眼睛看着绊着自己的东西,是一个毛绒玩具,很大的那种,只露出玩具熊的头,下面好像全部被埋在土地。

    “谁把这玩意放在这里啊?”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把嘴里的牙膏沫吐到玩偶上,脚发泄似的踢了一脚。

    往前走了几步,他有些不确定地回头看去,被他踢得娃娃头歪向一边,里面露出人的皮肤来。

    “啊呀,啊呀。”他全身哆嗦着把牙刷和水杯一扔,边跑边大喊着,“来人啊。”

    陆祯停好车,长长叹了一口气。

    简宁问他:“怎么了?”

    “刚旅游回来又出人命了我能不郁闷嘛,这世上犯罪的能少一点该多好。”

    季浩洋也叹息,“是啊,队长,我宁愿天天在办公室里写报告。”

    陆祯回头马上道:“那行,以后报告我都交给你了,我想方易肯定很愿意。”

    季浩洋瞪大了眼睛,苦着脸道:“队长,我就随便一说啊。”

    “行了,下车吧,你去找目击者了解一下情况。”

    下车后,陆祯和简宁走进警戒线内,现场现在还维持着目击者发现时的状态,不过头套已经被工人摘了下来,露出死者的头部,一个年轻的男子。

    苏唯站在一边,黑着一张脸,陆祯走过去问他:“苏唯,怎么了?”

    桑雨欣吐了吐舌头,“目击者,就是这个工地的工人,把牙膏沫吐在这上面了。”

    陆祯听了嘴角抽了抽,对苏唯的奇怪的洁癖有些无语,“行了,又没吐在尸体上。”

    “现在没法做检查,尸体被放在这个玩具熊的里面,所以我要一道带回法医室。”

    “小桑,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有,最近的人口失踪案没有符合这名死者的。”

    “嗯,继续查死者身份。”

    “按照现场来看,死者是死亡之后才被人塞进玩具熊里的,被塞进这里面有什么特定意义吗?”

    “可能是凶手想要掩藏尸体不想被人发现方便运尸体。”

    “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个,但还有一种,对凶手来说,杀死死者并不是结束,反而将尸体塞进玩具熊里更为重要,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玩具熊对于凶手肯定有非常大的意义。”

    “这个玩具熊在地上拖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凶手是把它拖到这里埋了的。可惜周围没有摄像头,所以无法判断凶手是怎么把尸体运到这里来的。”

    “先等苏唯的验尸报告出来吧。”

    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目击者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刑侦队的人侦查完现场就回到了局里。

    等验尸报告的过程中,陆祯几人看着现场的照片。

    方易看着照片,沉思了一会儿,“队长,这个玩具熊我在哪里见到过。”

    季浩然回了一句:“玩具熊不都长得差不多嘛。”

    “比较特殊的东西我都记得住,这个熊脖子上的领结很特别,我肯定在哪里看到过。”

    陆祯拍拍他,“真的吗?那你快想想。”

    季浩洋提示他,“在商场?”

    方易摇头,“不是。”

    陆祯:“游艺城里?”

    方易狂点头,“对对,是在游艺城里,我上次去玩的时候还想赢这个玩具熊呢,而且我知道这个玩具熊十这个游艺城特别定制的,其他地方都没有。”

    陆祯拍了他好几下肩膀,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个非常重大的线索,“据我知道,那家游艺城全市只有两家店,调出监控应该就能知道是哪些人赢了这个玩具熊。”

    “行,队长,那我和浩洋去店里调监控区。”

    桑雨欣从外面进来,对陆祯道:“队长,苏唯准备把尸体从玩具熊里面拿出来了,你们先去看一眼。”

    陆祯和简宁跟着桑雨欣去了法医室,解剖台上放着没有头套的玩具熊,苏唯站在一边正在带手套。

    陆祯也带上手套,把玩具熊的头套拿起了前后看了看,奇怪的是头套的正面没有血迹,而后面却沾着血。

    陆祯问:“死者的头部有伤口吗?”

    苏唯面无表情地摇头,“没有,据我现在看来,伤口都是在身体上。”

    接下来陆祯帮着苏唯把尸体从玩具熊里面取了出来,死者的身体上去时血,有多处伤痕。

    “都是锐器刺入伤。”苏唯大概看了一下,“有二十多处伤口,集中在胸前和腹部,都是从背后刺入的,基本都是致命伤,一两刀之后,死者就已经死亡了。”

    过度伤害,简宁道:“发泄,他在发泄。”

    “嗯,非常大的怨恨和愤怒,不排除凶手可能和死者认识,小桑,尽快确认死者身份,说不定我们就能锁定凶手了。”

    “陆祯,你说头套后面有血是吗?”

    “是啊。”

    简宁分析道:“死者是在被带上头套之后背对着凶手被刺杀的,他好像不想看到死者的脸。”

    陆祯拧了拧眉,“因为愧疚?”

    ***

    “哥哥。”

    “你,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呆在家里的吗?”

    “哥哥,我看到玩具熊了,你为什么把它扔了?”

    “因,因为它已经脏了,已经坏了。”

    “那我的娃娃也脏了坏了,你也会扔了它吗?”

    “不会的,不会的,永远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