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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永近英良
Without us ever ha/ving said godbye. (未道再见, 再也未见。)
——夏洛克·福尔摩斯。
在“森之黑山羊”的赫子消失后,永近英良就知道再也看不见那个孤独的人了, 这就是对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他为了最初那个人格的苏醒,赌上了一切。
一败涂地。
所谓的“人格融合”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或许当人格诞生的那一刻, 所有分裂出来的人格就代表着不同的金木,没有哪个人格真心愿意死去,他们是如此倔强而悲伤,但又因为自己的选择而痛苦不堪的在精神世界徘徊。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也失去了最喜欢的人。
这就像是一场歇斯底里的噩梦,梦的末尾, 他醒来, 心里陡然空荡荡的。
他做了好多错事……
一错再错, 偏执成狂, 妄想独自对抗整个世界。
“这样的我……也能被原谅吗……”
永近英良的喃语已经无人可以听到, 因为选择原谅他的那个人走向了其他人, 不再回头看他, 终其一生, 他们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了。
想到这里, 他踉跄地站起来,不待月山习他们询问就沿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如此狼狈的他, 真的不想再被任何人看见了。
金木。
再见。
以后的以后,你的人生一定畅通无阻,没有人可以再打倒你。
你会看见另一个金木想要看到的希望。
还有……
对不起, 伤害了你。
……
六年后。
清晨,天空灰蒙蒙的。
东京繁华的更甚以往,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也不为过,在路边经营了十多年的美式连锁餐厅也显得陈旧了很多。
在越来越多追求营养和健康的人眼中,炸鸡与汉堡不再是难得的美味,而是高热量和增加脂肪的食物。只是在清晨奔波在上班的途中,他们偶尔会被过去熟悉的气息吸引,进而停下脚步,买上一份汉堡在路上吃。
BIG GIRL的店门口走进一个拉着行李箱的金发青年。
“还是老样子呢。”
嘀咕了一声后,他迅速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把行李箱搁到旁边,笑着就对招呼他的女仆小姐说道:“要一份你们这里的招牌巨无霸套餐!”
抱着菜单的短发女仆一愣,欣然笑道:“好的,这位先生。”
过了一会儿,一份肉汁四溢,香气扑鼻的汉堡被端上了餐桌。
永近英良一个人大口吃了起来。
两人才吃得完的超级巨无霸,他一个人吃得满口都是汉堡的面包屑,肉汁混合蔬菜的清新口感,充斥着过去的记忆。
【英,吃慢一点,你这样会噎住啊!】
他的座位对面,仿佛有一位少年在无奈地说着话。
永近英良的动作一顿,没有抬头看去,不过是有时出现的幻听。
他放慢了腮帮子嚼动的速度,细嚼慢咽起来,耳边却听到了另一位客人对女仆的询问声:“我怎么没有看到店里有卖这种汉堡?”
没有卖?
他从美味的汉堡中,抽出了目光看去。
二十岁的女仆小姐化着淡妆,笑容可爱地说道:“这是店里以前的招牌,很久没有人点了,也就是我们的店长喜欢吃,所以留着一些食材。”
永近英良忽然觉得口中的汉堡味道淡了一些,心头涌起别的滋味。
六年的时光在流逝。
哪怕是一家餐厅也会随着客人的喜好而改变。
女仆小姐处理完这位客人的意见后,端着巨无霸汉堡套餐里的饮品走向永近英良,把可乐端到了他的右手边,好奇地说道:“先生是刚从国外回来吗?巨无霸套餐可是很难一个人吃完的套餐。”
永近英良举起刀叉,“我在奋斗呢!”
他的笑容清爽,如同一个没有被社会改变的大男孩,健气开朗。
这就是娃娃脸的好处。
女仆小姐一时间分不清他的年龄,莞尔道:“你加油。”
在她走后,永近英良继续吃着自己点的巨无霸套餐,这是店长分给他的“特供汉堡”,不珍惜食物的人可不是一个好客人。
越是如此想,他吞咽得越慢,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口冰可乐。
“哇……好爽。”
【英……】
“要努力干掉这么大的汉堡,肉好多啊。”
【英……?】
“吃饱了再回家打扫卫生。”
永近英良自言自语,十分钟就完成了光盘行动,满足地眯起眼。
在他的手搭上行李箱的拉杆的刹那,对面又传来了一道抱怨的声音:【你不等等我吗?我还没吃完啊,你的速度太快了!】
永近英良用快速的眨眼,掩饰性地看向窗外,“天气很好啊。”
日本的环境污染貌似加重了一些。
尽管如此,日本比以往安全了很多,在独眼之王的控制下,喰种袭击人类的次数大大减少。东京如今是国际化大都市,每年吸引着大量的国外游客前来游玩,据说日本政府为了租富士山,给浅间神社付了天价的租金。
人类与喰种的种族矛盾得到缓解,社会以自己的方式容纳了异族。
现在有了龙的细胞合成的人工食物,喰种逐渐被人知晓,仿佛在向世界证明他们并非是彻头彻尾的怪物,也渴望着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这个世界在向某种更好的方向发展……
与他曾经预计的那样。
【我吃完了,等下一起去书店吗?】
幻听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永近英良按住耳朵,六年来都没有好转过。
他不喜欢沉浸在幻想里,那不是他的爱好,但是金木的声音就像牵着线的风筝,永远陪伴在他身边,永远无忧无虑,笑着和他聊天。
多么美好。
也……多么虚假。
他所听到的,是他已经失去的东西。
【汉堡还是这么好吃啊,英。】
“嗯……”
一直理智屏蔽,没有应过的永近英良,用轻微的鼻音回答了。
汉堡的味道就是他们过去的味道。
廉价而珍贵。
女仆小姐注意到这位金发客人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双手捂住耳朵,神色似乎不对劲,她端着盘子走过来,“先生?”
永近英良怔愣而平静地回头看去,“我没事,只是记起了一个人而已。”
女仆小姐体贴地说道:“是朋友吗?”
永近英良说道:“是一个……相处了很多年的朋友,以前来这家店的时候,都是我们两个人……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汉堡碎屑,对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那家伙……”
“如今成家立业,应该得到了幸福吧。”
有最痴情的恋人,有最可爱的女儿,还有一手遮天的权势与黑暗中的力量。
“再也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哭了,也不用我保护了。”
“いいなあ……(真好啊。)”
金发青年发出笑着的叹息,那份浓烈到窒息的悲伤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女仆小姐不明所以。
这些话,听上去并不像是在说一个朋友。
永近英良拉起行李箱,帅气地付完钱,“女仆小姐,代我感谢你们店长,回国后还能在你们家店里吃一餐,我心满意足了。”
他火速开溜,不想再触景生情了。
天公不作美,他在离开餐厅后看见了一个笑得矜持优雅的紫发男人。
对方的眼眸在看见他后,化作了暗沉的深紫色。
“许久不见,永近君。”
“……”
一回国就看见熟人,永近英良只能望了望天空,啊,感觉不是一般的遭人恨。
从突如其来的静默中回过神,他挠了挠头。
“月山学长。”
忽然,他注意到月山习的手边牵着一个小女孩,眼睛微微睁大。
黑色长发披肩的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穿着浅葱色的和服,头戴小花发夹,脸颊圆润,水汪汪的黑瞳,稚嫩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芽,和他打声招呼吧,他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
月山习恶趣味地拉长音调。
敢在和修研吉去CCG上班后,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和修家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带出门逛街的,只有能够自由出入和修邸的月山习可以办到。
六年过去,月山习也成功达到了SSS级,容颜与过去几乎没有差别。
他显得更加成熟优雅,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他已是月山家的现任家主。
“叔叔好。”
和修芽用软糯甜美的童音,乖巧地说道。
永近英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后温柔下来,这个时候才流露出岁月的沉淀,不再是当初做什么事情都阳光开朗的少年。
三十岁的他到底是看开了许多。
“是芽呢……”
居然长这么大了。
他曾经抱过的孩子,果然继承了她父母的优点。
“你也吃过了,我就随便点两杯咖啡吧。”
在一家咖啡厅里,月山习让芽靠在沙发上去看窗外的风景,自己漫不经心地翻阅菜单,眼眸上睨,浓密的睫毛勾勒出眼尾的弧度。
永近英良随便他点什么,托着下巴看着对面找他算账的月山习。
这个男人还是老样子啊……
第一句话,月山习就提到了永近英良难以回避的问题:“掘的身体恢复了,不用再坐在轮椅上了,你抽空去见她一面吧。”
永近英良无奈道:“掘学姐啊……我还是不见了吧。”
总感觉很惭愧。
月山习无所谓道:“随你。”
他一收到永近英良从机场回来的消息,就在逛街的时候带着芽直奔这边了。
这个人,他无论如何都记得!
六年前导致那场龙灾的罪魁祸首,让主人格占据身体的人!
“说实话,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了你。”月山习说出了事后很多人的心声,若非小瞧了永近英良,怎么会一直认为对方很无害。
“我调查了你的过去,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月山习看向永近英良,慢慢说道。
“忍足家收养金木研的事情,竟然也是你推动的,是你把金木研优秀的成绩和遭到冷暴力的事情透露给了母系亲族的忍足和美,又让她觉得独子一个人生活很孤单,想要给他找一个能够互帮互助的弟弟。”
一个医生世家的家境比不上月山家,但比平民百姓好上无数倍,足以提供优质的生活给金木研,他们自然不是觉得对方很可怜就收养了。
“那个时候,永近君才十五岁左右吧?”
“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永近英良没有否认,时不时去看芽的举动。
月山习在咖啡端上来之后,轻啜一口,“对此,我还是十分感谢的。”
永近英良诧异地说道:“感谢我?”
月山习说道:“至少你确实给了他一段好的生活。”
要是一直在浅岗家,金木研的精神隐患只会越发严重,未必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能不能考上东大都是一个问题。
而他,也就很难遇到金木研了。
永近英良吐槽道:“这种温情的口吻……不适合你啊,月山学长。”
月山习洒然,“不适合我?别说大话了,你对我现在的了解又有多少。”他放下咖啡杯,“我先感激你,之后就要找你算账了。”
永近英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你说吧。”
他可打不过月山学长。
月山习挑眉,“给我滚去见研,见完研,再出国别回来了。”
永近英良:“……”
随后,永近英良低下头扯动嘴角,笑了起来。
“真是月山学长的作风。”
见完再滚蛋。
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必然是把另一个人放在心头,胜过了个人的私怨。
“好。”
他回日本,本来就是放不下来看看。
月山学长的威胁,只是给了他一个下定决心的借口罢了。
贴在窗户玻璃上,白皙得像个瓷娃娃的和修芽歪头,看着交谈中的两人。
月山习发现她的目光,问道:“芽?”
和修芽爬到月山习的膝盖上,把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幸福地打盹。
“习叔叔,我想爸爸了。”
“这才出来了多久……明明你之前那么想出门玩。”
月山习失笑,揉了揉软绵绵的小女孩,那份对其母亲血脉的反感在六年后消散了许多,毕竟他与和修研吉生活了这么多年。
这也算是他和研的孩子。
他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把对独眼喰种的偏爱分给了对方一些。
永近英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互动,“月山学长,小孩子很容易恋家的,你早点带她回去吧,外面的灰尘也比较多。”
独眼喰种的五感都十分敏锐。
月山习也记起这点,凉凉地看他:“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永近英良笑道:“记住了。”
月山习抱着犯困的和修芽离去,年幼的和修芽靠在月山习的肩头,肖似和修研的纯黑眼眸安静而纯然地看着座位上越来越远的永近英良。
永近英良朝他们挥手。
出了咖啡厅,月山习轻轻拍了拍芽的后背,“芽喜欢他吗?”
永近英良身上永远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染力,超脱了种族界限,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比一直被CCG通缉的掘千绘更适应这个世界。
和修芽抱着月山习的脖子,甜甜地说道:“不喜欢。”
月山习眼露惊讶。
和修芽打着小哈欠,缩在他胸口,不愿意闻到空气中杂乱的气息。她本能地贪恋隔着一层薄薄衣服后的体温,“习叔叔……芽想睡觉,睡醒就能看见爸爸了。”
月山习停在路边,微微示意,很快就有和修家的车子来接他们。
“睡吧。”
“醒来就能看见研了。”
午安,和修家与月山家最宝贵的小公主。
……
回国的第一个周末,永近英良去了一区最安静的那片富人区。
远远的,和修邸的大门就屹立在那里。
威严依旧。
纵然经历了风霜和灭门惨祸,和修邸还是那个和修邸,长盛不衰,代代出强者,见证着一个喰种家族是如何盘踞在人类顶端的。
一路进去,他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和修邸的仆人就像是事先知晓他会来,避让开他,让他进入内宅范围。
在家中,和修研吉卸下工作时的冷漠高傲,感知到他的到来,在三楼的阳台上对他露出一个从容雅致的笑容。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身上越发厚重古朴的气质。
故友重逢。
理当是人世间的喜事一件。
然而,那份抨击心脏的喜悦与愉快却变得如此淡然。
永近英良心中五味俱全,眼眶湿润,为自己所见之人的变化而酸涩。
“金木。”
一时间,他有些无法隐忍地哽咽。
好丢人啊。
怎么也没有办法伪装,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灿烂地笑着跑上去找他。
“英。”
【英。】
现实与幻听第一次重合了。
下一刻,见他迟迟没有动弹,在外人眼中稳重的和修总议长,利落的从阳台上翻身跃下,和服翻飞,轻盈落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就往内宅里走去。
两人的身影倒映在和修邸的地面上,宛如童年时交织的影子。
“发什么呆。”
【还不快点跟我来,肥松。】
永近英良跟着他,脚下仿佛没有力气,如同踩在云朵上。
比各种想象中的场景好无数倍。
整整一天,永近英良都留在了和修邸,期间月山习没有来过,据说是回月山家处理家族的事情,但实际上可能是被和修研吉岔开了时间。
永近英良的脸上恢复轻松,与改名为“和修研吉”的白发男人聊着天。
“金木,你现在好像有马先生啊!”
“有吗?”
和修研吉抚摸自己的白发,虽然可以恢复黑发了,他却没有强行改变。
因为被人说发色不稳定也是一种尴尬的事情。
“对,你们两个是真·师徒。”
永近英良在心底偷偷补充一句:就是金木的身高没有到一米八。
身高不够,气势来补。
和修研吉一穿庄重的和服,板起脸,那份继承自和修常吉的威慑力就出来了。
吃过晚饭,永近英良就选择了告退,回家里去住。
和修研吉没有挽留他,微笑的容颜在和修邸璀璨的灯光下有一些迷蒙,宛如神灵覆在面颊上的面纱,比起有喜怒哀乐的人类,更像是升华了人格,在凡尘中行走的黑龙神,隐隐的伤感让他显得有少许温柔。
他留在了和修家,打开了半人类的鸟笼,也让自己承担着责任。
几十年内,他都会是和修家主。
王座之上——
白骨戴金冠,宝石镶嵌身躯,头颅因沉重而微颔首,庄重大气。这些原本是喰种们对独眼之王的幻想,却仿佛真实的存在于和修研吉身上。
他稀薄的感情,给了家族,给了恋人,给了孩子……
但他拥抱整个世界。
永近英良看了他最后一眼,记住三十岁处于巅峰,风华内敛的和修研吉。
“金木,你超越了有马先生。”
活着的黑龙神,战胜了踏入死亡的死神。
他不逊于任何人了。
……
怀着心头纷乱的思绪,永近英良走到和修邸门口,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短短的一段距离,承载着自己过去那份不为人知的算计。
他没有杀和修家的一个人,但是他对不起和修家,没有救他们。
为了打破束缚住金木的牢笼——
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死亡。
永近英良沉默地注视着和修邸的一花一草,究竟是杀人更可恶,还是见死不救更可恶,也没有人能够分辨出来了。
“英叔叔。”
一道稚嫩的嗓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永近英良惊异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去,“芽,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想对方都应该在卧室里,等着金木回去哄着入睡。
他指了指自己,蹲下身和她说话,“是专程来送我吗?”
六岁的和修芽在大门后探出脑袋,慢慢挪到他的身前,与他平视。
永近英良尊重孩子的态度得到了她的接近。
“嗯。”
和修芽软软地应道,与他说话,天真无邪的漆黑双眸盯着永近英良。
永近英良的背后突然泛起一丝寒意。
“英叔叔,我有记忆……全部的记忆……”
和修芽靠近他的耳边,像是孩童的悄悄话,话的内容却可以打碎对方的自欺欺人。
“他和爸爸都不让我恨你,那我就不恨你了。”
“但是……”
“请你永远都不要来了,可不可以?”
“我讨厌你。”
害死她的两个亲人,让她的爸爸如此痛苦,就像是卡在心中的一根刺。
和修芽讨厌永近英良到骨子里。
“……”
永近英良的表情僵住,眼睁睁地看着和修芽离开,关上了和修邸的大门。
和修芽的赫眼在快要关闭的门缝里若隐若见。
“さらば。”
(再见。)
意味着永别,再也不见的那个再见。
不是没有报应,当你算计人心的时候,人心也会回报相应的东西。
爱也好,恨也好。
一切尘封在过去的历史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永近英良落下眼泪,再也笑不出来了。
“さ……らば……”
……
【呐,金木,你说喰种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样子!】
【啊,好丑的大虫子。】
【……】
【看我画的,我觉得就长金木这个样子!】
【嘁。】
【哈哈哈!金木这么弱,你要是喰种,肯定早就把我吃掉了。】
【胡说……才不会吃你……】
【金木,你在说什么啊,这么小声?】
【没什么……】
终于明白了,永远不会恨我的你,也不会永远爱着我。
你总是被你爱着的人伤害——
而我。
伤你最深。